痛，指甲陷进rou里的疼痛，谈颜玉额角渗出冷汗，他抓住暮修远，用颤抖的声音呼救：

    “他抓得太用力……”

    其中一位护士也看见了，她惊呼一声，更用力地抱住病人的腰往后拖：

    “抱歉抱歉，我们这就将病人带回去。”

    暮修远出手也很快，他的力气比久病的病人更大，很快将谈颜玉从疼痛中解救出来。

    不出谈颜玉所料，他的脚踝果然被抓破皮了，正往外渗着血丝，白皙的脚踝上突兀地缀上一抹淤青，瞧着极为骇人。

    那位病人正是谈颜玉刚才说的，身上有烂苹果味道的那一位。

    他在痛到极致的时候还没忘记抬头看看那人的长相。

    很圆润的样貌，骨骼偏向圆润，但是脸上的rou都瘦下去了，剩个骷髅，颧骨高高的，嘴唇厚，但是没有血色。

    他死死地盯着谈颜玉，嘴唇不停地翕动。

    像是在说话，但是没有一点声音。

    在快要转角时，他终于突破喉咙的压制，再次喊出一句话：

    “我不要住院！我不治了！”

    语气中夹杂的绝望令听到的人都为之一振。

    有人瑟缩肩膀，朝着病人被拖走的方向行走两步：

    “他在说什么，是不是这家医院的治疗技术不行？”

    “好可怕，我不想继续查了……”

    恐慌的情绪如同力量强大的鬼怪，在人群中肆意蔓延。

    不一会儿，除了些许确实无奈需要留下来看病的，门诊大厅居然走了大半人。

    医院里的传闻

    谈颜玉并不信教，也不信佛，他只信他自己。

    所以，就算坐在他身边的人都走了个七七八八，他也没动。

    脚踝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，带走了病人的护士没过一会儿又调转回来，给谈颜玉带来了未开封的碘伏和红霉素药膏。

    她们歉疚地给谈颜玉道歉，一位蹲在他身前给他上药，另一位则是站在他身边，手上还抱着几张单子：

    “非常抱歉，我们已经向上面申请，免费为您打一针破伤风，伤口我先帮您处理好，晚上回去记得不要碰水。”

    暮修远脸色不好，但没有迁怒于人，加上谈颜玉还握着他的手。

    很久之前，暮修远就知道谈颜玉的忍痛能力很差，现在还有心情跟护士们打哈哈，不过是在装腔作势，跟他相握的那只手指尖都在发颤。

    碘伏的味道和消毒水的味道掺杂在一起，谈颜玉发觉自己居然不觉得难受了。

    可能是因为在门诊大厅坐的时间太久，他都习惯了这种奇怪的味道。

    说两句话，他就要看看站在身边的暮修远，眼神中的无助是那么真实。